【编者按】光阴辗转,带走了青葱稚嫩的容颜;三十年后,阅尽千帆,廿载归来,仍是少年。7月8日和15日,学校分别迎来了83级、93级毕业生毕业30年返校活动,期间,新闻网记者对部分返校校友进行了采访,听他们分享了二三十年前在北京化工大学发生的小故事,并邀请他们留下了对学弟学妹们的期望以及对母校的祝福……
(校记者团 刘笑宇 张改改 张祎欣 乔佳楠 梁若昕)早上八九点,太阳就已经高高地悬在了头顶,刺眼的阳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,而主教楼前各个院系的校友签到处却围满了人。
王艳夏刚从早高峰里“逃出来”就马不停蹄地感到了现场,他毕业于材料工程学院腐蚀与防护专业,一米八几的个头,国字脸,谈起学生时代的事情时眼睛会眯成一条线。
“毕业十周年、二十年的时候都回来过,今年(三十年)怎么能不来?”他一面说着,一面抻了抻自己身上印着“宏德博学,化育天工”校训以及自己班级字样的文化衫,还特意转了一圈让我们看清他的班级。他很自豪地告诉我们,他们班“特别团结,毕业20年的时候30人来了25个,今年还多了一个!最好的是我们班里还成了一对,出来聚会我们就这一对是家属!”
30年的时间,人的样貌变了,学校的环境也有很大变化。“当时我们每天爬主教楼六楼上课,低层是中国科学院情报所办公地方嘛,我做实验就在对面那个楼。”王艳夏站在主教楼前伸手指向右前方的无机楼。提到做实验,他跟我们分享了一件当年做毕业设计时的趣事。“我毕业设计的实验在无机楼做,有一天晚上停水,走的时候水龙头忘了关,结果把楼给淹了,”他说起来笑得直摆手,仿佛当年的情景就在眼前一般,“第二天早上我一看所有人都在那儿扫水,听说把好些老师的文件都给淹了。系里说要处分我,老师说让我写检查,我据理力争,说‘我做腐蚀冷冻的实验,学校应该24小时供水,不应该停水,一停水实验全都完了。’后来这事过去了,我也没写检查。毕了业以后再聊起来这件事,听说当时是我的老师帮我写的检查,”他的语气里充满感谢,“能在大学里能遇到这么一位老师,真的是非常幸运。”一直到现在,他们都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。
“年轻人还是要珍惜在大学里的时光,像你身边的老师、朋友,这些都是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的。”采访最后,年过半百的王艳夏以一个长者及校友的身份,向北化的学弟学妹们送上了自己的嘱托和祝福。
工业分析8301班的周本科围着学校走了两圈,却都没找到在记忆里的地方。“这些年,学校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,我们当时的地方都找不到了。”他感慨道。但和印象中相同的空气提醒着他,这里曾是他学习生活四年的地方。
上大学时课余生活很贫乏,休息的时光他就经常跟伙伴们踢球为乐,一踢就忘了时间。他还记得有次他们又踢得不亦乐乎,天黑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。等他们跑到食堂,才发现饭早就没有了。“当时我们觉得自己晚上肯定得饿着了,但是食堂的**傅特别好,他跟我们说:‘同学们别着急,馒头就在蒸笼里,等我会再给你们炒个菜!’”说起这段经历,他的语调特别欢快,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,“我当时饿坏了,菜还没上呢,就先吃了四个馒头!”
他的学号跟同班同学郑红的学号相连,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,俩人一见面就开始聊个不停。郑红还记得1984年10月1日的晚上,她和同学们一起参加国庆35周年天安门广场联欢晚会,舞跳得正欢,她突然因为体力不支突然晕倒了。“当时感觉天旋地转的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后来的事情是她从同学那里听说的:她的辅导员老师立马不由分说地背起她,一口气跑了将近四公里,把她送到了天坛医院。“等我醒过来的时候,活动都结束了。”虽然错过了活动,她的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,“可能他已经不记得了,但是我可不成。”她笑着说道,而那段经历也仿佛穿过了几十年的光阴,刻在了她的笑容里。
三十年的光阴对于陈雷震和丁泳说短暂得像一阵风,相聚时一切似乎还是昨天,再见面时依旧是互相调侃打趣,仿佛时间并没有将他们分开,还是那样的轻松亲密。“印象中我来的时候三环还在修路,那时候正是北京的面貌发生变化的时候。到现在,变化就更大了,我们记忆里的宿舍楼、食堂,尤其是操场已经大变了模样。”老学长回忆起当年的北化,依然倍感亲切。他是北化在新疆招的第一批学生,在当年师生人数不过3000人的日子里,他和他的好朋友在北化留下了很多青春的记忆。“那时候没有手机、电脑、网络这些娱乐设施,男生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踢足球,有时候会和同学们结伴去爬香山,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过成了诗!”
丁泳当年曾被辅导员老师称为“最调皮”的学生。来自新疆的他,在大一入学的火车站里就认识了一位同乡。当年从新疆到北京的73小时车程里,二人一路畅聊,很快便成了好哥们。“我们两个人来学校之后经常一起吃饭踢球,我还经常给他带包子。那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踢球了,有一次踢球,他踢不过人家,和人家起了争执,我们还差点和人家打起来……”丁泳学长一边回忆当年,一边不住地感叹时光的飞逝。“来参加聚会,为的就是同学之间的一种情谊,同学之情是唯一一种走向社会之后还让人觉得亲切的情感,这种感觉是不可替代的。”当谈到同学情谊时,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学长眼中多了几分柔情。
工业自动化研944班的夏涛出了研究生毕业班校友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,那就是我校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的研究生导师。夏涛自北化毕业后一直留校任教,用他自己的话说是“见证了北化20多年的变化发展”。作为当年整个学校为数不多的研究生,夏涛和计研931班的黄地坤说他们当年的生活和本科生有很大的区别,他们很少组织舞会和聚会,而是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科研方面,校友兼导师的夏涛谈起学校的信息网络发展历史时颇为自豪:“当年化工大学是全北京第二个铺设网线的高校,国内没有几个学校比我们先进,那时候我们的学生享受到了相当好的条件。”
对夏涛和黄地坤来说,可以称得上娱乐的活动就是晚上在宿舍的放松和消遣,谈起住宿的经历,两个人放低了声音告诉我们,由于当年研究生宿舍不限电,他们还偷偷买了煤气灶在宿舍的走廊里做饭吃。“当年班里孙大姐都结婚了,考研是为了来北京解决两地分居,我们一起做饭改善伙食,感觉就是在过日子……”说起那段日子,两个人的声音都欢快了不少。
而对工业外贸专业931班的尹洁而言,大学期间的回忆时总是离不开聚会和联谊活动。“大学里印象最深的是班级联谊,刚入学的时候第一次班级联谊是去的北海,班里活动多,一直到现在我们还经常在一起聚会。”尹洁说,她的大学生活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“轻松快乐”,因为专业偏文,他们不需要像理科生那样面临繁重的课业和考试压力。“我们经常是备战四级,头一天打牌;备战六级,头一天打牌。外贸专业有一整年的外教课,外教老师经常带我们出去聚会、看电影。”在这种班级氛围的影响下,尹洁和班里的同学逐渐成为了彼此生活中最好的朋友,20年过去,他们的感情“已经是渗透在骨子里的了”。轻松的学习氛围并没有让他们荒废学业,相反,走出校门20年之后尹洁发现,正是大学的环境培养了班里每个人的综合素质,使他们在为人处世、做事态度和工作方式上能够更好地适应新的环境和岗位。尹洁坦言,大学四年最大的收获除了20年友谊,就是学校潜移默化的价值观念培养。也正是这种观念素质,给了她在毕业20年之后选择跳槽去尝试新行业的勇气,让她在此时开启人生中一个新的轮回。
参加这次聚会大概是孙超最波折的一次出行经历。为了参加这次聚会,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定好了从上海到北京的机票,却在出发前一天接到了航班取消的通知。他立刻重新定了一张机票,谁料到机场后再次被通知飞机延误。最后飞机终于起飞了,不曾想因天气原因,飞到北京上空却无法降落,只得被迫返回上海……“折腾了一大圈眼看着就要到北京了,结果还是回上海来了,真是人算不如天算……”
这次聚会的时间早在一年前就定下,20年不见,他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赴约。距离聚会的时间越来越近,他不敢耽误,赶紧换乘高铁,几经周折高价买到一张站票,5个小时后终于踏上了北京的土地……
谈起在北化的日子,孙超最难忘的就是在话剧社的时光。“那时候年轻有朝气,干什么事情都非常有**,到外面和其他高校联系交流,找老师,参加大学生艺术节,忙得不亦乐乎!”作为话剧社的主创,学长当年写的剧本还获得了北京市大学生艺术节的第二名。在那段纯粹为了爱好奋斗的日子里,孙超印象最深的是话剧《雷雨》的导演顾威来到话剧社给同学们做指导的时光。“那时候顾老每周都会来一次学校指导我们的表演和剧本,从表演的基本功到对剧本的领悟,常常一个动作能给我们讲半天!这样的课程只持续了一个半月,却让我们受益匪浅!这也是后来话剧社能够获奖的重要原因。”还有一件让他回味无穷的事情是,他们曾将高晓松和叶蓓请到学校,在地下礼堂为全校同学开了一个小型演唱会,至今他仍记得那天叶蓓唱的《B小调雨后》的旋律,“一斜斜乍暖还寒的夕阳……”学长说着唱起了歌,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青春岁月……
签到时跑错院系的向东毕业于会计秘书专951班,是20年前“九系”即如今北京化工大学文法学院的第二批学生。向东转过学校之后感慨道,如今的学校和20年前有很大的不同了。他指着逸夫楼图书馆告诉我们,那是他觉得变化最大的地方。大学期间,农村出身的向东曾经就在学校的图书部勤工俭学,那时的图书馆还是比较简陋的建筑,底层是生产大宝包装盒的生产线,在他印象里只有黑黢黢的一片,看到如今宽敞明亮的漂亮建筑,向东不住地夸赞。
虽然身处文娱活动众多的院系,向东却不常参加联谊,连学校为扫舞盲举行的舞会都是能逃则逃,但他却喜欢研究计算机,他记得“学校当时搞了一个活动,向学生发放可以练习计算机操作的票券,我就把别人不要的票都拿过来,自己研究。”毕业后,向东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因为会打字而被录取。“说起来,真的挺感谢母校,给了我们把握这种机遇的能力。”
塑胶机械8311班的张晓辉从事党建思教多年,当他回忆起母校时感慨不已:“北化给每个学子的不仅仅是技术上的教育、专业上的教育,更是思想上的,比如你怎么培养学生爱国、敬业、诚信、友善,这是我们北化学子做人的根本。”对于张先生来说,母校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张大钧老师,“还有管我们毕业设计的郭炳钧老师,以及我们的翟丰安老师,他们这些老师,既教书,又育人。特别是我们张大钧老师,当时经常给我们讲一些‘怎么样成长成才’、‘怎么去报效社会’的一些道理,这个是受益终身的。”
“你们俩是党员吗?”张晓辉笑着问,“我可是支部书记,你们大学生,一定要有信仰,要不然不会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。政治信仰是什么,就是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终生,第二个,文化信仰,‘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仁义’这十二个字,使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,这是你们青年人一定要去学习和发扬的东西。”
内化于心,外化于行,他把从北化学到的东西付诸实践,再传授给正在母校求学的年轻人,笑意盈盈的眼里满是殷切的盼望。
人生如逆旅,行路太匆匆。二三十年过去,他们的样貌身份发生了巨大变化,但当再次相聚,当那些美好的记忆又一次勾起他们的欢声笑语时,眼角眉梢的神情分明与满是憧憬和活力的少年并无二致。在外历经人生起伏,走过万水千山,经年之后再遇母校,他们仍是少年心性,真情不变。